領導者要尋求理解而非盲從
設計思考是一個與最終用戶產生共鳴的過程,其最重要的設計思考大師是IDEO和斯坦福大學哈索•普拉特納研究所(或稱為設計學校)的創始人大衛•凱利,他采用類似的方法進行員工管理。他認為,領導力關乎與員工產生共鳴。
他在本次采訪中解釋了為何領導者應尋求理解,而非尋求盲從,為何領導者最好是教練和監工,以及為何無法通過PowerPoint演示文稿傳授領導力。
設計思考模型如何影響你領導員工的方法?
大衛•凱利:設計思考的主要宗旨是對你嘗試設計的員工的同理心。領導力完全是同一回事——對委托你幫助的員工的同理心。你一旦了解他們真正看重的東西,事情就會變得簡單,因為你通?梢越o他們這些東西。你可以向他們提供他們想要的自由或指示。
同理心一直沒有被視為一種領導素質,那為什么如此重要?
大衛•凱利:對我而言,同理心是最重要的。如果希望一起工作的員工有出色的表現,那么真的要好好弄清楚他們看重的是什么。我試著讓員工對自己的創新能力保持信心。為了讓他們擁有這種創造力,領導者必須非常坦率,努力了解他們并使之參與到決策中。
老板如何行使權力,處理表現不佳的員工?
大衛•凱利:采用溫和坦率的方法能夠有效處理這類問題。處理時需要讓其他人共同參與,這樣在處理這個難題時就不只有你個人的觀點,其他人也會熱情地從不同角度參與討論。相比對表現不佳的員工置之不理,你會在處理的過程中收獲更多友誼。在設計學校中,我很久以前就了解到這一點。當時,我的學生向我展示一些東西,我本應批評這些東西。如果嚴厲地批評,他們可能會明白你的意思。但也可以溫和地批評,這樣到最后,學生總會明白我花時間在這件事情上的原因,指出你的問題是一種關懷、一種尊重,而不是有意貶低你。
許多這種情況都必須依賴于雇用自覺要做好工作的合適人員。
大衛•凱利:我不認為心懷恐懼的人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。唯一的選擇是讓他們得到內在的激勵。是的,為雇用他們要處理很多事情。你希望真正確定他們想要呆在那里。我很欣賞Zappos的例子,他們為員工提供三個月的帶薪假期。這很聰明。對于不想留在那里的人,你不會希望他留下來。
與候選人面談時,您怎么確定他們是否合適?
大衛•凱利:我想要態度積極、且有足夠自信表達自己想法的人。他們還要有足夠的自信反對我、說出自己的構思以及描繪自己預想到的未來情況。與此同時,他們還會質疑是否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以及這些解決方案是否合適。這是自信與質疑之間的平衡,代表了一種好奇、開放的童心,有足夠的熱情談論自己的想法——以及質疑以該構思為基礎是否足夠,而不是以為有了該構思就一勞永逸。
您會提出什么樣的問題?
大衛•凱利:主要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。你有時會運用自己的分析能力,有時也會依賴自己的直覺。當事情真的很重要時,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理性思維。對于真正重要的事情,例如雇用某個人,我會依賴自己的直覺。我的問題十分直白。我在大多數情況下會問,“為什么?”他們回答后,我再問“為什么?”你真的可以從中了解到很多有關他們的信息。主要是讓他們解釋為什么關心某些事情。
您的一部分任務是教導“創造性信心”。這是什么意思呢,您是怎么做的?
大衛•凱利:看到學生進來說,“噢,我沒有創造力!蔽視X得很驚奇。我真的認為每個人都有創造力,只是思維上出現了些障礙。我與許多CEO會面時,他們會說,“你很有創造力,我就不是個有創造力的人!边@不是意味著我有創造力,而他們沒有。我需要幫他們解鎖。最好的解鎖方法是讓他們有信心創造。有時,讓他們能夠勇敢地簡單描述自己的想法;有時,要求他們將自己的戰略計劃可視化。但主要是讓他們有所經歷。創造性信心來自于我們向組織、個人、CEO、學生或者任何人傳授一個方法論。我們將這個方法論稱之為“設計思考”,但它確實是一個創新方法論。雖然這種漸進式方法論有一定局限性,但能讓他們更為安心地步入正軌,開展項目。這時,他們會意識到自己能想出比使用一般方法更多的主意。他們要做的就是記住這個方法論,并不斷改進。
領導者如何培養一種支持組織目標的文化,您以前在IDEO時是怎么做的?
大衛•凱利:讓員工竭盡全力進行最適合公司的工作,這整件事確實就是擁有一個有關你的前進方向的共同愿景,并確保員工也擁有這一愿景。有時在IDEO,我們甚至會用視頻展現未來,一種每個人都同意這是我們想要前進的方向的視覺性事物。這是向員工賦權并讓他們感覺負有責任的問題。將領導力視為團隊運動,而非個人運動。你把這支多元化的團隊團結起來,并讓他們感覺到“全靠我們了”。這樣,你就真的成為一名教練,要做的只是修正方向。
您是怎么培養領導者的?
大衛•凱利:這又回到幫員工建立信心的問題。當員工有所戒備,或者心態不正時,很難把他們培養成領導者,除非你能讓他們擁有“自己能做到”的正確心態。如果我嘗試指導某些人,我會給他們一些練習以提升自信。你無法說服某個人成為一名領導者。我無法只向你展示一張PowerPoint幻燈片就說服你成為一名領導者。但是,我可以通過練習讓你有信心成為領導者,成為比你以往自我認知中更卓越的領導者。
在您效力過的老板中,誰最有影響力?您從這個人身上學到了什么?
大衛•凱利:我真的從來沒有效力過一個有影響力的老板。我認識很多有影響力的教授,但在我的生命中,最有影響力的是我的學生。就像一些人所說的,“學無常師(The eggs teach the chickens)”。每年都有不同的學生來求學,他們擁有與我不同的世界觀。斯坦福大學的學生都超級聰明。他們來自世界各個不同的地方,擁有積極的世界觀。他們想出讓我大開眼界的構思。和學生們呆在一起是最讓我興奮的事,感覺就像我在學習新的東西。
您戰勝了癌癥,這個病讓您有什么改變呢?
大衛•凱利:我覺得疾病會改變每一個人。我會死于癌癥的這個想法很可怕,但這更具啟發作用,讓你意識到自己就要死了。我以前的生活,就像我擁有世界上所有的時間,沒有理由要高效做事或談話。一旦你患上這種疾病,你會意識到時間就是當下。如今,我更偏向于行動。以前,我會在行動前進行長時間討論,F在,我只做不說。就像停留在想說“現在跟這個人講電話很有趣”的一刻。我盡量把對自己有意義的事情記在日程表上。
這個經歷讓您對員工管理有任何新的見解嗎?
大衛•凱利:它確實讓我把員工作為人來思考——回到同理心這一點。如果患上這種病,你會更有人情味。我把每個人作為一個人來思考,而不是我的組織結構圖上的一塊組件。諸如工作與生活平衡等的詞語都只是以前的管理術語,F在,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。